赵燕侠的《玉堂春》其唱上较鲜明特点是节奏快慢、轻重,强弱的掌握,且声、情互用。但单以唱腔而论,其《玉堂春》不及梅、程、张,主要是靠其唱的功力深厚而博彩。在伴奏上赵燕侠不主张“宣宾夺主”,因此在伴奏上其乐队较难发挥,而赵燕侠之个人魅力则更鲜明。赵燕侠的《玉堂春》之所以名扬海内,为其代表作,应是其细腻的表演及演唱方法。出场的散板即有好,因其会在节骨眼重唱、拖腔且以情、气、声带腔走,通常别的流派在此处是要不下好的。现在于魁智的唱法手段也有时用此方法。其会审问答时每一唱前的或惊、或吓、或疑、或羞、或悲、或气愤都安排、交待的明白清楚,再加以身段的配合,使观众看了相当提神。赵的《玉堂春》演法影响至大,许多旦角看了赵的演出后都或多或少的“参着用”赵燕侠的表演法,而不是光死唱《玉堂春》了。当然有些保守派认为赵的《玉堂春》过野,没有传统青衣含蓄之美,过於见棱见角,且《玉堂春》向来是青衣重头戏,苏三非普通妓女,赵的苏三表现之大胆如现代妇女等等。但争议本是见仁见智的,艺术原是主观的思维,因此赵燕侠的《玉堂春》也就在争议中从年轻开始就愈演愈红了,每每都给观众留下深刻的印象。 赵燕侠老师特立独行的个性、作风常为行内外人士所乐道,她因“毛衣事件”得罪了江青,在文革中吃尽了苦头。也曾因起解中只唱四恨,而得罪了挑剔的天津观众,听说赵老当时冲着台下说:“姑奶奶就唱四恨,爱听不听”不知属实否?也因此赵老有一段时期不上天津演唱。其实许多旦角都只唱四恨,尤其后头带会审时,顾正秋即为一例。张君秋早年也没唱到十恨。 虽然早有“赵派”之说,但后学宗其派者实不多,可是赵燕侠老师的艺术,我以为值得各流派借鉴的至少有二点;一为唱腔咬字的清晰度,其无论尖团或上口字都力求观众不看字幕也听得懂,虽有人认为字咬得太重而会害腔,但这个方向至少是跟着时代走的,只是尺寸的掌握问题。杜近芳的唱也做过这个努力因而有了可喜的成就。二是表演与唱的结合,许多大青衣演唱时都易“死脸子”,而赵唱时的面部表情永远是配合唱词的,也有人认为其“过火”,当然人物表情的体会深浅因人而异,学流派死学就学“死”了。但是其分分秒秒“有戏”,及台上时时不忘“抓住观众”的表演手段,是赵燕侠老师最大成功处之一。赵燕侠老师的艺术特色及其敬业的精神实在值得后辈学习、深思。 我1986 年第一次上北京,有幸看到赵燕侠老师主演的《玉堂春》印象深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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